開頭,我是不喜歡的。
因為我不喜歡音樂會外加投影設備與一大把電光頭。雖然知道我喜愛的Kronos Quartet是自由跨界的衝鋒隊,也早知「太陽光輪」預錄了太空聲響加在樂曲之中,但開頭時我仍是不喜歡。投影在底幕的放大符號,對我而言是聆聽的干擾。向來堅信音樂的好壞不在雅俗或新舊,只在思考與不思考。我喜歡的Kronos一向是有思考的,我想要相信他們,就繼續聽著。
很專心的聽著,聽到古典與非古典的語法交錯夾雜,分明是音樂的情緒。忽然間覺得這首音樂是在採擷,因為我聽到模仿。十段音樂,我聽到蟲鳴風聲獸吟水滴,聽到大自然的暴烈與急躁,寧謐與緩慢。原來作曲家採擷了聲響節奏調做出音樂。採擷與模仿是音樂的最初始與最純粹,聽慣了加工樂曲的我們,竟然忘記音樂的最初,是如何的簡單。
太空船電漿波接受器的聲響記錄,噪音般的揉進太陽光輪,天幕映著閃燒的火焰影像,旋轉的陀螺掉落又旋轉,旋轉再掉落......如果符號也是音樂採擷的元素呢?想到這裡我心頭一驚。
Terry Riley今年因故取消台灣的音樂會,但他為Kronos Quartet所做的這首《太陽光輪》讓我見識到當代作曲家的思考方式。2000年時NASA委託Terry Riley創作這首曲子,說穿了是為NASA置入性行銷。但作曲家並非只為委託而做,曲子完成後鑲嵌在太陽之上,光輪靜靜又吵鬧的轉動,太空調和著音樂,給我一夜無可言說的感動。
這是1977年太空船航海家號(Voyager spacecrafts)攜帶的黃金唱片,也是《太陽光輪》最終章的影像設計。
這是古奈特博士(Dr. Gurnett)收集的太空聲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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